第17章 生日（2）吃火锅。
乔言推开门。
门口，站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帅气青年——夏阳，此外，还有一个抱在他怀里的快递。
一套护肤品而已，但箱子还挺大的。
“乔小姐，这是你的快递。”
夏阳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，声音都带着朝气和开朗。
先前没看猫眼，所以见到这场景，乔言愣了下。
快递是今天刚到的才对，而保安不负责将快递一一送上门。
夏阳似是明白她的疑惑，便笑着解释道：“这是路叔让我送过来的，他说今天过节，让我把门卫室快递清空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
乔言算是信了。
微微一顿，她忽然想到什么，问：“买汤圆了吗？”
“啊？”夏阳先是疑惑地眨着眼，继而明白过来，遂颇为不好意思地道，“路叔打算晚点儿去趟超市……”
“那你等一下。”
将他怀里的箱子接过来，乔言说了一声，就转身走向客厅。
夏阳站在门口，一步都没往里走，但视野里去不可避免出现玄关、部分客厅的布置，干净整洁，一切都井井有条。
不多时，乔言拿了四个盒子出来。
透明的一次性塑料盒，垒在一起，夏阳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汤圆，白色的、绿色的、紫色的，看起来很不错。
来到门口，乔言将所有盒子都塞到夏阳手里。
“做多了。”
她说了三个字，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，也没有给夏阳拒绝的余地。
就像夏阳将包裹送到门口了，乔言也没有让他拿回去的理由。
“谢谢啊。”
夏阳笑着道谢，脸上泛起浅浅的酒窝，温暖的笑容里带有些许羞涩。
“乔小姐，再见。”
转身之际，夏阳还朝乔言摆了摆手。
“再见。”
夏阳蹬蹬蹬地跑下楼。
乔言关上门时，并没有注意到，夏阳的脚步声戛然而止。
*
夏阳停在五楼新住户的门外。
门开着，梁一予站在门口，穿着清纯，金发被绑起来，带有异国风的脸愈发明显。
她倚靠在门边，手里拿着一支烟，熟稔地抽着，正笑眼看着下楼的夏阳，只是那双眼睛的笑意，尽是冰寒。
分明要比她大近十岁，但有那么一瞬，夏阳只觉得胆寒。
“小阳哥，是路叔让你送的快递吗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？”
梁一予将烟往墙上一摁，然后大步向前，直接逼近夏阳。
夏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“对心上人也好，陌生人也罢，都笑得那么开心，跟无忧无虑的大男孩似的，”梁一予倏地张开双手，环住了夏阳的脖子，她踮起脚尖凑近了一些，“小阳哥，你真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手里还拿着乔言给的汤圆，夏阳欲要推开梁一予，不曾想梁一予动作更快，用力搂着他，然后狠狠撞上他的唇。
香烟的味道，口香糖的薄荷味。
夏阳先是愣住了，直至被她狠狠一咬感觉到疼痛后，夏阳猛地用力将她给推开了。
毕竟是年轻的小女生，抵挡不住这力道，梁一予直接被撞在了墙上，脑袋往后磕了一下，听出明显的碰撞声。
夏阳皱了皱眉。
然而，梁一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，将手中的烟蒂随手丢到地上，又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，一副纯良模样跟夏阳说道：“路叔看我一个人在家，所以让我过去吃晚餐。”
她这轻松自若的姿态，不知怎么的，倏然触动了夏阳的神经。
夏阳猛地上前一步，空出一只手来，紧紧掐住梁一予的脖子。
少女的脖子很纤细，只手可握，稍加用力，先前神态轻松的少女就变了脸色，神色间多了些许痛楚。
“你生病了。”夏阳倾身，低沉说道。
他眼神冰冷地盯着梁一予，只看着梁一予的眼睛，如同利剑穿心，带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威慑力。
“我没有。”
梁一予挣扎着说道。
手中力道一点点地加重，夏阳眼神幽深，一字一顿地威胁道：“我说了，你生病了。”
“我……知道了。”
*
半个小时后。
夜色静谧，暖光照明。
客厅里，一张并不宽敞的餐桌旁，路石和夏阳面对面坐着，跟前都摆放着一碗汤圆，混着各种颜色，碗里冒着热气，白色的，缓缓在空中散开。
两人吃着汤圆，但是，没有什么交流。
“这孩子平时过得应该挺辛苦的。”
吃完一个汤圆的路石，忽的朝夏阳说着，语气和神情皆是颇为沉重。
“……嗯。”
感觉到甜咸并重的味道，夏阳非常赞同地应声。
路石又吃了个紫薯汤圆，一声不吭地咽下去后，眉头皱得老高。
“下次我们做点什么送过去吧。”路石叹息道。
“嗯。”
夏阳看着碗里的汤圆，重重地点头。
过了片刻，路石又道：“还有一予那孩子，除了搬家那天，就没见到她妈，估计是个不管事的。她年纪小，又一个人住，不太安全，有时间就关照她一下。话说回来，她不是生病了吗，吃药了没有？晚上过去看看吧。”
夏阳低下头，平静地将一个汤圆送到嘴里，然后说：“她吃完药就睡了，明天再说吧。”
“那也行。”
*
三栋，602。
客厅。
餐桌上摆放着整套火锅用具以及诸多火锅食材，荤素皆有，各种各样的食材将餐桌摆放得满满当当。
薛泓在餐桌旁忙活，将所有食材都摆放妥当后，又从厨房端来的一碟碟蘸料，一一摆放后，然后就开始放置三人的碗筷，做事按部就班、有条不紊。
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抵达的乔言，则是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，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，因为刚看的新闻联播结束了，她至今没找到其它合胃口的电视台，于是显得有点漫无目的。
她摸出一盒烟，但看了眼紧闭的门窗，又收了回去。
厨房内，付凉正站在灶台旁煮汤圆，锅里的水被煮沸，热气腾腾往外冒，在他身前笼罩环绕，可他依旧没有融入厨房浓重的烟火味。
乔言偶尔会朝厨房看上几眼。
看见与厨房格格不入的付凉，看见燃烧着的灶台和摆放其上的锅，看见袅袅水气在玻璃上凝聚成细碎的水珠，看见所有和谐却违和的画面，一幕幕的，出乎意料地让人有种过节的气息。
将自制的锅底放到锅里，薛泓摸出打火机后，意识到缺了点东西。
“小付，固体酒精在哪儿？”薛泓朝厨房问道。
付凉朝外面看了眼，回答道：“卧室，书桌抽屉里。”
没有调到满意节目的乔言，将遥控器放到茶几上，搭起的右腿一放，站起身，“我去拿。”
“行。”
薛泓没有迟疑地点头。
乔言径直走进付凉的卧室。
卧室没开空调，窗户也没关，一推开卧室门，冷风就迎面刮来，寒意拂面，灌入脖颈刺激着皮肤，乔言将大衣的衣领竖起来。
打开灯，视线在卧室扫了眼，乔言走向靠窗的书桌。
书桌有三个抽屉，左右一个小的，中间一个大的，乔言按照从近到远的次序拉开，在最右边的抽屉里找见了固体酒精。
抽屉里没什么东西，但在这个抽屉里，除了固体酒精，还有一叠快递单和一个黑皮笔记本。
拿出固体酒精，乔言刚想关上抽屉，但在合上的那一瞬间，鬼使神差的，动作停了下来。
她看到笔记本里夹着的纸条，露出一小截，上面写着令她在意的字。
*
客厅里。
付凉端着两碗汤圆走出来，见到餐桌旁的薛泓，问道：“找到了吗？”
“哦，乔言去了。”薛泓随口回答。
乔言？
打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，付凉下意识转身向去卧室，可，还未来得及走一步，就见乔言出现在卧室门口。
她往左侧一倒，身形倚靠在门边，左手抱臂，右手一抬，亮出一个熟悉的笔记本。
“付先生，是不是该给个解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