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愿者上钩
石球轰然爆裂，那声响宛如火炮震天，使古今内心掀起惊涛骇浪，情不自禁揣度道：天眼与念道之力施展之法虽大相径庭，但威力却如出一辙，莫不是二者境界有相通之处？”一念及此，他不禁想到，天眼或许也存在境界的划分，并且能够通过修炼不断进阶。此念刚生，古今便迫不及待地着手验证。他反复试验，一次次尝试，最终得出结论：天眼的能力与念道修为大致对应，二者之间存在诸多相通之处。
其一，天眼开启，可洞察千里之外，遍观八方之景，恰似念道一阶时神识清明之态，世间万物皆难遁形。
其二，以目光操控外物，令其随心而动，达成控物之能，这与念道二阶的御物之境如出一辙，目光扫过之处，百物翻飞。然而，古今却对此能力有所保留，毕竟以天眼这般强大的能力去控物，在他看来，实在是舍本逐末，得不偿失。
其三，凝视石球内核，以天眼之力使其从内部爆裂，此乃施力于物之举，正如念道三阶的分碎之境，展现出强大的破坏力。
其四，当日对战熊威名时，他以天眼窥探其念想，这种能力与念道四阶前段的神识之境毫无二致，能够洞悉他人内心所思。
而如今，自己的天眼境界一目了然，相较于念道修为，已然达到货真价实的四阶后段。单论天眼之能，已堪称不世高手。尽管知晓天眼的威力与运行之法，但他也清楚自己对其运用尚未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，仍有极大的开发潜力。他坚信，若能熟练掌握此能，日后定能战无不胜，纵横天下。
时光悄然流逝，一月将尽。古今依旧每日废寝忘食地修炼，念道修为稳步提升，对天眼之能的运用也愈发娴熟。虽然他尚未掌握摩诃掌的第二掌断水逆，但在无数次的试炼中，已然积累了诸多感悟，只待厚积薄发，终有一日能融会贯通。
这一日，古今正在石室中休憩，仆人古风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。其进门后粗喘如牛，张口结舌话都说不完整。古今见状，示意其先调息，慢慢道来，古风却连连摆手，期期艾艾道：“少……爷，那……总角逐鹿会，本是一月后举行，可今日朝廷忽然下达通告，说是提……前一月，定于三日以后举行，老爷让您尽快下山准备……”听到这个消息，古今先是一愣，随即陷入思索。片刻后，他微微点头，收拾行囊后与古风一同下山。
下山途中，其心中隐隐不安，总觉得此事背后暗藏玄机。以皇族的威严，断不会如此草率地更改少年英雄会的时间，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他反复斟酌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。当晚，古今与亲眷共进晚餐。长辈们对他一月之内的修行进展十分好奇，纷纷询问。古今有选择地分享了一些修行趣事，长辈们听后，愈发欣慰。餐毕，古牧远又与古今闲谈了几句，嘱咐他好生休息，这两日也可出去散散心。
第二日，古今无所事事，在闹市中闲逛。热闹的市井之中，人来人往，熙熙攘攘，琳琅满目的商品与形形色色的人群，让他目不暇接。自幼一心求道的他，虽生性贪玩，却因日日苦修，从未如此细致地欣赏过身边的风景，对这繁华的花花世界知之甚少。此刻，他卸下了所有包袱，回归到孩童般的纯真状态。一路上，发现除了此起彼伏的交易声，众人谈论更多的则竞拍会之事。古今不免心生好奇，此前自己只听闻过有此会，却从未亲身经历。经四处打听，他得知此刻青阳镇的麟角楼正在举行盛大的竞拍盛会。
听闻路人对各类奇珍异宝的赞誉，古今心潮澎湃。“这些奇珍异宝算不得什么，听闻此次拍卖的压轴宝物乃是紫烟朱武兽的精血，那才是真正的宝贝！”当听到“精血”二字时，古今顿时垂涎欲滴，双目放光，随即毫不犹豫地快马加鞭，直朝着青阳镇奔去。
抵达青阳镇后，眼前万人空巷的景象令其瞠目骇口，黑压压的人头涌动，皆朝着麟角楼的方向涌去。古今无心欣赏这陌生镇子的景色，一心只想一睹拍卖会的盛况。向路人问清麟角楼所在，便马不停蹄匆匆赶去。直至抵达麟角楼前，将马匹交给马卒拴好，方才抬头打量起这座竞拍所。
金粉绮窗凝瑞彩，珠光潋滟映瑶屏。
朱漆晕染台和柱，彩锦缠牵首与庭。
龙凤呈祥千卉艳，麟龟献福九垓宁。
此般胜境桃源似，仙客临之亦忘形。
整座楼磅礴阔气，令人震撼不已。
古今缴纳门金后，一名侍女莲步轻移，将他引入台座。落座之后环顾四周，发现场内皆是各镇有头有脸的家族。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古牧远以及善家主等尘夕镇的大户，只是并未上前相认。到场的各家族多数带着自家子嗣，其中亦有年龄与古今相仿者。由于此乃自己首次近距离接触同龄人，其不免扫视全场对他人上下打量，直至其之目光惹得他族公子心中发怵，生怕他有特殊癖好；别家少女更是频频白眼，嫌弃其不怀好意。察觉到他人的反应，古今这才面露羞赧，尴尬不已。随即干咳几声，将心思收回到会场之中。
待到三声钟磬响起，会场中央大步走出一名干练老者，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。主会老者声如洪钟，气势非凡，开场时先客套几句，随后便言简意赅地引入正题。随着竞拍会开始，各种宝物接连登场，令人目不暇接。古今起初兴致盎然，被这些奇珍异宝深深吸引，心驰神往。然而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逐渐审美疲怠，对层出不穷的武学功法、宝术念器失去了兴趣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直至主拍之人换成一名身材颀长、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，通过旁人的交谈，古今得知此人正是麟角楼拍卖会的会长青宝玉。古今方才正襟危坐，翘首以待，因为其知道竞拍会已接近尾声，此刻展示的正是压轴宝物，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。
再看青宝玉，此时以念力托擎着一方鎏金木匣，小心翼翼地走到黄花梨木台前。随着半空中的木匣缓缓打开。一个白玉玛瑙瓶自内徐徐脱颖而出。众人纷纷翘首以盼，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宝物真容。青宝玉则指向玉瓶，左右展示一番后高声说道：“让各位久等了，鄙人便不再啰嗦。在此玉瓶之中的便是本次竞拍会的压轴至宝，商阶上品灵兽紫烟朱武之精血，乃是鄙人从远国异人手中换来。希望各位放手竞价，起拍价五百万宫阶赤玄石！”
此言一出，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。“商阶上品灵兽，实力等同于念道六阶，何其恐怖！五百万宫阶灵石，还只是起价，当真是稀世珍宝！”众人纷纷惊叹。骇然咋舌之余，整座楼宇殿堂内却始终无人敢应价。众人皆屏息以待，良久过后，直至人群某处率先打破沉默。随后，全场顿时陷入激烈的哄抬抢价之中，精血的价格一路飙升至不敢想象的层次。
古今此刻热血澎湃，灵兽精血正是他目前最急需之物。前次的精血能让自己脱胎换骨，如今这般高阶的精血，定能助自己更上层楼。此处插言一句，在此间世界，精血用途极为广泛，无论是用于凝丹、炼器，或是画符布阵等，都能极大地助长其威能。然而，当其价格飙升至数千万之巨时，他却唯有望洋兴叹，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。其拳头握紧，暗自打气：日后定要好生积富，以免抱憾。
正当现场竞价如火如荼时，麟角楼顶楼一处娴静雅阁中，一名白衣青年伸手示意。手下侍者立刻对场内扬声高呼道：“五千万！”此价一出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。众人纷纷抬头望去，对这般财大气粗的竞价者充满了好奇。然当看清乃是皇族的禁卫军统领时，众人心中已然猜到白衣少年的身份，顿时噤若寒蝉。
当统领一经出价，半晌过去，场内依旧迟迟无人出声。一来是这般价位属实配得上拍品价值，二来则是以示对竞价主人的尊敬。这番沉默一直持续至青宝玉定槌之后方才有所缓和。而就在众人疑惑对方此行的目的时，白衣少年才缓缓起身。他面带微笑道：“先给各位赔个不是，此番我恐有夺人所爱之嫌，还望大家给个薄面！”
众人闻言，纷纷摆手摇头，一时不知所措。男子则并未迟疑，继续公开解释道：“各位不必拘谨，我今日前来，纯粹是个人喜好，顺便与大家混个面熟。若是有家族一心奔着这宝血而来，那委实抱歉。但也请诸位莫要灰心，想要得到此物也并非毫无可能。今日我便决定将宝血作为总角逐鹿会的终极奖赏，若有此意者，还请尽力而为！”
原来，这名白衣少年不是别人，正是当朝太子李君仁。
再说李君仁此言一出，在场所有人无不惊愕不已。“将紫烟朱武精血作为少年英雄会的奖励，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大手笔，这等宝物，即便是小家族倾家荡产也望尘莫及，此次竟作为少年才俊竞技的赏赐，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天恩。尽管众人不明白李君仁此举的深意，但都深信其必有考量，因而不再刨根问底。
随后君仁又对众人嘘寒问暖片刻，方才带着手下径自离开了。只留下跃跃欲试的少年英才与满眼艳羡的人群。
古今此前并不认识对方，直至听众人一番议论，才知道眼前的正是传言中生有圣贤之德的太子李君仁。正当旁人对其之慷慨之举赞不绝口时，古今却早已陷入无限遐想之中。那瓶紫烟朱武精血对其而言，实在是太具诱惑力，他势在必得。然回过神后，古今立刻冷静下来。他深知自己虽有诸多底牌，但在众多高手面前，尽数难以施展，况且自己目前境界只有念道一阶，想要在少年会中拔得头筹，着实困难重重。看来，自己还需另辟蹊径。
暮色降临，古今被父亲唤至大堂，他心里已然明白父亲所为何事。果不其然，古牧远先是向他讲述了今日竞拍会上的事情，而后叮嘱他参加少年英雄会时一定要量力而行，切莫勉强。古今则郑重地点头应是。临走时，古牧远递来一个玉瓶，里面所盛的乃是乳白丹药。古今知道，这正是竞拍会上的祛浊丹，价值不菲，具有剔除肉身内糟粕的功效。他并未推辞，接过丹药便转身回屋。
回房后，古今先是打坐调息片刻，心平气和时便掏出祛浊丹放入口中。不想此丹竟入口即化，先是一股清凉舒爽传遍全身，片刻之后，却陡然转性，如千万军蚁啃噬般瘙痒难耐。眨眼功夫，他已是汗流浃背，瘙痒感愈发强烈。古今强忍着不适，坚如磐石。再往后，直至一股山泉般的气流在周身涌动，所有的不适骤然褪去，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舒畅。
古今站起身来，低头打量，只见肤表布满了黑质垢泥，不由大为震惊，没想到自己肉身内竟仍有如此多的杂质。待到洗漱完毕，才发现筋肉仿佛晶莹剔透，如同初生婴儿的肌肤般细腻。握拳用心感受了，发现肉身之力非但没有变弱，反而愈发坚韧强横。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肉身发生的一切，古今上床准备就寝。
其枕臂仰躺，遥望虚空，满脑子思索着总角逐鹿会之事。突然，一阵潮水般的困意猛烈袭来，原来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。知此的古今还未来及多想，便只留下一句“可恶”，便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