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生命无常

前言：本章剧情，由好几个地点的剧情组成，这些剧情又存在同时发生的情况，所以叙述起来有些穿插和倒叙的做法，还请谅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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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部人都得死？

这个念头在仙石的脑海中不断闪现。

他看着身边惊慌失措的伙伴，又看了看梨音被陆行鲸攻击的那块海域。最后，他的目光停留在身边还没完工的木筏上。

“左治，我们拖住安氏兽。真理谷，你们把木筏拖到海里，准备过去。”

仙石当下就有了主意，虽然冒险，但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强。

于是仙石和左治各拿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木头抵抗安氏兽，真理谷五个人则开始拖动木筏下海。

安氏兽一个庞然大物，根本就不怕两根木头。木头挥过来的时候，张嘴就咬，还是逐渐朝着仙石他们逼过去。

看到木筏迟迟没有下海，左治心里急了，扭头对着后面吼道：“你们用心点啊，还磨磨蹭蹭的。”

“喂，左治，专心点！”仙石提醒道。

然而已经太迟了。

安氏兽趁着左治分心的空档，猛地向前探出大嘴，咬住木头中段，然后用力一挥，把左治甩到几米之外，还顺势把仙石也撞到一边去。

安氏兽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仙石和左治，而是冲向了那五个正在拉木筏的人。

“你们快跑！”

仙石大喊出声，但是安氏兽已经冲到他们几个的面前。

奈美站在这五人的最前方，不过她反应速度较快，安氏兽咬向她的时候，她双手抱头蹲了下来，结果安氏兽的大口咬下的时候把她身后的田中咬住了。

“啊——”

其他四人立刻尖叫着四散。

田中被咬住的是整个上半身，安氏兽头部扬天，稍微动了动嘴巴，直接就把他吞了下去。

安氏兽吞下田中之后，扭动了一下身体，又准备进攻其他人。然而它才走出几步，突然顿住了，摇了摇头，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，好像想呕吐一样。

最后，安氏兽趴在沙滩上，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，好像很痛苦的样子。

“难道是因为田中身上的三秒胶的味道？”真理谷自语道。

不过无论如何，这显然是逃跑的机会。

仙石喊道：“大家，趁现在，把木筏弄下海。”

于是六个人合力，把木筏拖到了海面上。

真理谷、大森、左治、吉本、美奈都依次坐上了木筏。而仙石站在海滩上，看着梨音刚才被陆行鲸攻击的地方。

“准备好了，仙石，赶紧过来。”左治朝仙石喊道。

“好，你们都不要紧了吧？”仙石咬着牙，回了这么一句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梨音落水的地方。

“仙石，你要去哪里？”左治又大喊了起来。

看着仙石远去的身影，木筏上的五个人开始讨论起来。

“他是想去救梨音吧？”

“什么，他是笨蛋吗？”美奈说。

“就算过去，现在不是已经太晚了吗？不过，我们还是等他们回来吧。”大森说，然后对着其他人笑了笑。

美奈听到这话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。她猛地扑向大森，推挪大森。大森忙用手阻拦，结果被美奈张嘴咬住手腕。

左治见状，吼了一声“你想干什么”，然后要去拉开两人。不料，一块石头迎面挥过来，狠狠敲打在左治的额头上，顿时一股鲜血流到脸上。

左治忙捂住额头，坐到一边，抬头一看，竟然是吉本对他动手了，手里拿着一块石头，恶狠狠地看着他。

“你说要等仙石？让那个笨蛋自己去死吧。这是我们的木筏，只有我们获救就行。给我滚下去吧，臭老太婆。”美奈暴露出凶恶的本性，骂骂咧咧，然后把大森踹下木筏。

吉本则走到左治身边，说：“你只不过是一个笨蛋而已，跟我装什么熟啊？啊！？我们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对待你了。”

吉本举起石块，往左治的脸上又补了一击。左治本来已经退到木筏边上，受了那一击直接掉海里去了。

吉本最后又走到真理谷身边。真理谷一脸厌恶地看着他，但是又对他无可奈何。他奸诈一笑，也不多说，飞起一脚也把真理谷踢到海里了。

大森和左治落水之后，迅速往岸边游去。

“真是太可恶了，竟然背叛我们。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，吉本。”左治回到岸上，把头巾脱下来，朝着海里大吼。

他们四周观察了一下，发现安氏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，但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件麻烦事情——真理谷没有跟上来。

他们看向海里，却见真理谷在海面上浮浮沉沉，双手乱拍。

“咦？四眼田鸡竟然不会游泳。”左治诧异道。

“不行，得去救他才行。”大森说。

“啊？你疯了吧。我们没有竹筏，而且海里有那种像鳄鱼的怪物。你看到了吧，它是怎么攻击梨音的。我们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，不要过去。”左治劝阻大森。

“我绝对不要！如果是仙石，他一定也会过去救真理谷的。我不要再看到有人死了。”大森坚定地说。

大森说完后，开始脱掉外套，只剩下了内衣。

左治看到一个美女空姐在面前脱衣服，顿时就脸红不已：“喂喂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
“穿着衣服游泳没办法救人，这是水上救生的基本常识吧。”

脱完外套之后，大森又向前走了几步，然后跳到海水里，朝真理谷游去。

左治站在原地，看着大森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。

“真是的，简直就是瞧不起人！”

他也脱掉外套，跳进了海水里。

……

宽阔的海面上，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。

吉本和美奈正在疯狂划水，朝着目标小岛前进。

吉本一边催促美奈用力划，一边提醒她注意四周的情况，小心那种像鳄鱼的生物。

但是美奈却抱怨了起来：“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到，是不是方向弄错了？”

“不会错的，有我在，一定不会错。我们一定会得救的。”吉本自信满满地说，“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星星，现在天色暗了，我也能找到正确的方向。”

他们又继续往前划了一段距离，一块宽约十米，高不过三米的岩石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
“咦？怎么是一块岩石？”美奈问。

“这不是我们的目标。我们找的岛屿应该在附近。”

“那你再好好找找啊。”美奈朝他吼道，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模样。

然而吉本一番寻找后，还是找不到他们在岸边看到的岛屿。

他思考了一会，然后喃喃道：“难道我们看到的真是这块岩石？但是怎么可能把这么小的岩石看成岛屿……难道——海市蜃楼？”

美奈耳尖，听到海市蜃楼这个词，顿时就崩溃了，扬天大喊起来：“岛在哪里啊！！！”

而吉本也是一脸沮丧，原来他一直寻找的岛屿只不过是一块岩石？

美奈的叫喊似乎惊动了海里的什么东西，在他们下方不知道多深的海底，有一个黑影正在逐渐变大，朝着他们来了…….

（注：海市蜃楼，由于光的异常折射，会把一些事物放大非常大的倍数然后投射在一些奇怪的地方，看起来很恢弘壮阔。）

……

此时，在吉本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，大森和左治已经游到真理谷身边。

大森指导左治将自己的手腕从真理谷腋下绕到他的后脑，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真理谷的上半身架出了海面。

“不愧是空姐！”左治赞叹了一句。

“真是麻烦你们了，我们赶紧回岸边吧。”真理谷吐出一口水，勉强说道。

“嗯。”左治说道，然后开始往回游。但是，突然他的一只脚好像被海里的什么生物咬住了，并且用力往下拉扯。

左治顺势往下潜，勉强看清那生物正是攻击梨音的陆行鲸。不过这只似乎是幼崽，体型还没有左治大。左治在水下和它一番折腾，总算把它赶走了。

左治浮出海面，和大森重新架起真理谷，要往岸边游去，突然一阵海浪翻滚，深海那边好像有什么异动。

他们回头一看，一只不知道有多大的海兽冲出海面。它身边的海面上，到处都是破碎的树干和树枝，应该是一击把吉本他们的木筏给撞碎了。

从外形来看，应该是鲸鱼的一种，单是露出海面的头部和尾部都有几米长。

隐约之中，他们看到那只海兽的口中整咬着吉本和美奈两个人。而这两个人还不足以填满它的大嘴巴。

大森和左治连忙加紧向岸边游去，如果被那只海兽发现就麻烦了。

他们三人气喘吁吁地返回到岸上，远远看到有两个身影在百米之外，走近一看，惊喜地发现，正是仙石和梨音。

仙石跪在地上，双眼含泪地看着梨音。梨音则安静地躺在他怀里，脸上带笑看着仙石。

然而他们哪里知道，仙石和梨音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。

……

当时，仙石离开他们之后，径直跳进了梨音落水的海域。

本来以梨音的水性，只要顺利甩掉陆行鲸，很快就可以游回岸上。她和陆行鲸曾在浅海里展开了一番追逐。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陆行鲸，正要浮出海面的时候，却猝不及防被陆行鲸张开大嘴从她的右肩咬下。

又长又大的嘴巴将梨音的右肩、右胸以及右背部全部都咬住了。梨音一痛，猛地张大嘴巴，结果喝进不少水，不久后就窒息过去了。

等到仙石赶到的时候，梨音已经平躺在浅海底。那只陆行鲸竟然只是把她摁住，没有撕咬，似乎正在等待猎物彻底溺死。

仙石朝他们游过去，很快就被陆行鲸发现。

陆行鲸张开大嘴，咬向仙石。

仙石反应灵敏，猛地抓住陆行鲸鼻子旁边的胡须，然后用力拉扯。陆行鲸咬不到仙石，几番折腾却被仙石把胡须给拉扯掉了。

几丝鲜血从陆行鲸的鼻子周边渗出，然后它大叫着扭动着身体游走了，毕竟海水的盐分可是相当高的。

赶走陆行鲸，仙石体内的空气也快不够了，连忙抱起梨音，往岸边游去。

到了浅海可以站立露出上半身的地方，仙石用力呼吸了几口，才赶紧将梨音扶起来。

“梨音，振作点！”

仙石拍打了几下梨音的脸颊，梨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他探了一下梨音的鼻息，没有呼吸了——

仙石看着梨音紧闭的双眼，神情激动，心里对未来又充满了焦虑：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，难道我们真的无法离开这座岛吗？我们在这种可怕的岛屿可以生存下去吗？”

仙石又继续拍打了几下梨音的脸颊，甚至开始剧烈摇晃她，还是没有反应。并且他发现握住梨音右臂的那只手沾了不少鲜血。

血，梨音的右肩，甚至右胸都血流不止，一定是那只怪物弄成这样的。

“这下糟了，怎么办呢，先回岸上吧。”

到了岸上，仙石环顾左右，大叫着：“真理谷，大森，不好了。梨音没有呼吸，胸口也受了伤…….”

这时候，大森和左治已经跳到海里去救真理谷了，所以和仙石他们擦肩而过。

仙石猜测他们都已经乘坐木筏前往另外一座“岛屿”了，恐怕这里就只有他能给梨音做急救了。

“该怎么办呢？先止血还是先恢复呼吸？”仙石还是有些慌乱。

“先恢复呼吸吧。但是，由我这种人来对梨音……”他犹豫了。

但是，比起梨音的性命，考虑这些有什么意义呢，大不了事后让她修理自己就是了。

“啊，我发什么神经，救人重要。”

经过一番挣扎，仙石终于将嘴巴对向梨音的嘴巴，做起人工呼吸。

仙石学艺不精，折腾了十多分钟，梨音才吐出不少海水，醒了过来。

当天晚上，大森对梨音的伤口做了一些处理。

然后他们五人在海边休息了一个晚上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朝阳冒出海平面时，他们都醒了过来。

仙石、梨音、真理谷和大森四个人围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去向。左治则叼着一根烟，在海边散步。

他发现很多树枝和树干被海水冲到了海滩上，还有两只鞋子——吉本的鞋子。

仙石那边经过一番商量，决定离开海边，因为梨音受伤了，海风对伤口不好。

仙石抱起梨音，真理谷和大森收拾了一下东西，然后准备动身离开。

“喂，左治。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
“哦哦，等一下。我马上过去。”左治说着，然后从海滩上挑了一根很粗的树干，用力插到海滩上，再把吉本两只鞋子的鞋带打了个结，挂了上去。

“再见了，吉本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