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

夏晓杰虽然终究能够理解徐达的心情，但既然婚礼已成泡汤，仿佛一下从快乐的天堂跌入痛苦的深渊。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。不过这倒让她省下心来，有精力想着另外的事情，隔三岔五地问王凯准备得怎么样了。王凯因一直忙于照顾陈菲儿，并没想这件事。他想夏晓杰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，也许在气头上，一时想不开。想不到夏晓杰对这事还当真。不免又增加了烦恼。他知道，一旦事情败露，他对不起自己在部队所受的教育，也对不起父母，对不起陈菲儿。可夏晓杰也算是他和陈菲的老朋友了。这个“忙”帮还是不帮？如何帮，怎么策划？他一时还未想好。

陈菲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。不明白为何一向乐观幽默的他，最近总闷闷不乐。

这天早上查完房，王凯又推着轮椅，带陈菲出去转转，又看见王凯满脸愁云，不由关切地问道：

“王凯，最近怎么老见你愁眉不展的，是不是我拖累你了？”

“哪里话，没有”

“是不是后悔了？如果后悔，还来得及。我就知道你应该找一个更适合的，至少年龄和你差不多大的”

“不是”

“那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或有什么其他事瞒着我？”

“也不是，就是心里不舒服”

“是不是夏晓杰找过你？”王菲只是试探性地问一下，她并不知道王凯烦恼的真相。因为夏晓杰以前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说王凯长得很帅。最近和徐达虽说订下结婚的日子，但她也感觉两人感情出现了严重的裂痕。不要说订了婚的人，就是结了婚，不也照样离婚么。

想到这，陈菲不由地自作聪明地大胆问道：“是不是喜欢上了夏晓杰了？还是她喜欢上你了？”

“你瞎猜什么呀！”王凯很不高兴：“都说好元旦结婚了，你还这么不信任我。夏晓杰是不错，但不错的人这世上有很多，难道都值得我去和她结婚么？喜欢的人，可以有很多。但原意和她相守一生的，只有你一个”

“是我不好，错怪你了。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
“没有，真的没有，求你也让我静一静好吗？”

陈菲第一次见王凯用这种责问的语气和她说话，不由得坐在轮椅上不住地抽泣。王凯好不心疼：“陈菲，别哭了，是我不好，我不该冲你发脾气”

这时，夏晓杰的电话又到了，王凯离开陈菲一段距离，边走边听夏晓杰说话：“王哥，昨天晚上，我走在路上，两个陌生男人，向我要蒋斌开房的录像带，我没给。我说给你们也没用，我都存到博客里了。两人大怒，把我暴打了一顿。本来这几天，想去看陈姐的，可我这脸，鼻青脸肿的，哪还有脸见人啊！”王哥，你可得替我作主啊！”

“晓杰，别哭，我一定替你消这口气！只是这事得从长计议，不可鲁莽行事，而且不可弄大，只是小小地教训他一顿而矣”

“谢谢王哥”夏晓杰破涕为笑。

其实，夏晓杰压根就没有遭人打，只是用激将法而矣。不得不承认，她有表演的天赋。正是这种逼真的表演，让王凯下定了决心，要做一件他曾并不想做的事情，从此开始了周密的筹划中。他把自己周密的计划,告诉了他的最好的小老乡占士钢，和王凯既是同事也是铁哥们，比王凯小二岁，今年26。

王凯便走便为自己筹划难免得意的时候，陈菲的主治医生叫五凯过去一下。王凯的心不免又忐忑不安。医生告诉王凯，说陈菲的左腿胫骨和腓骨多次粉碎性骨折，加上她年龄已大，肯定是站不起来了。最好的结果也是拄一只拐，而这急需截肢。如果不截肢，保守治疗的话，很有可能危及另一条腿的神经，倒致双腿都不能站立，将永远离不开轮椅。

王凯听到这消息，不觉泪如雨下，一个男人也许只有为心爱的女人才会这样，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，更没有勇气向陈菲告知这个现实。他曾认为，在她的细心照顾下，陈菲一定会很快站起来。他曾计划好在元旦和陈菲举行婚礼，然后一起出去旅游度密月。即使他不嫌弃陈菲成为瘸子，瘫子，就是背，他也会背她到处走走。可陈菲能够面对这个现实吗？

看到王凯痛苦的面容，陈菲也猜出###不离十。

“怎么了，王凯，是不是我的腿没治了，你快点告诉我。即使生命有了危险，我也能挺住，只是觉得对不想你，不能陪你一起，面潮大海，看潮起潮落了，也不能为你生一个小孩子了”

“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，只是医生建议你做截肢手术，否则有可能危及到另一条腿。现在截了，至少你可能拄一捌站起来。不截，你将永远定格在轮椅上”

“什么？要我截去一条腿？我宁愿去死，也不要这样，我年龄也不小了，我要把最美的形象展示给你。我还要和你一起拍婚纱照，我宁愿坐着，有一双腿，也不愿站成，成为金鸡独立”

“站着总比坐着强吧，失去一条腿有什么关系，不还有我吗，干嘛还要连累另一条腿”王凯道。

“不，我不能没有双腿，哪怕不能站立，还是保守治疗吧，我不想截肢”

王凯只得含泪答应。

陈菲说：“抓紧时间，我们拍婚沙照吧，趁现在还能站立”

王凯道：“好的，明天，我们就去照”

陈菲道：“婚礼，能不能提前？和晓杰他们一样，也定在国庆，不要在元旦了”

王凯：“不行，我还没任何准备。总得给你买个戒指，而且我还没有房子。”

陈菲道：“不用，给我买个假的也行，房子我已买了，在市东效海边，你不是说喜欢面朝大海，春暖花开吗？”

王凯嗯咽道：“没想到，你都替我想好了，你放心。不管你能否站起来，我永远都是你的拐仗，你的轮椅，你想到哪，就到哪玩”

“这个周末，我想出院，治不治都没什么区别，我们去BJ好不好？去看看长城，虽去过BJ，可每次都是有事，来去匆匆的”

“好的，就是背，我也要把你背到山顶！”

陈菲哽咽道：“那你现在就先背一个试试，我把你背不动啊”

王凯道：“小样，我一身的力气，还背不动你。”说完蹲下身子，从后肩接过陈菲的双手，稍一用力，便站了起来。边起身边说：“上马喽！”接着又说道：“你身体不轻啊，生病倒变胖了”

陈菲笑道：“你是不是笑我天天躺医院变胖了？”

王凯道：“不是这意思，我是说，即使你再重，我也能把你背到长城顶去”

陈菲道：“要是嫌我胖，也只能怪你，谁让你天天让我喝鸡汤呢？”

五凯道：“怎么会呢？要是聚了个杨贵妃，更是艳福不浅喽”

陈菲突然瞥见，好象有旁人张望，觉得不好意思，忙催王凯快将她放下。王凯就是不听，说背自己的媳妇，关别人屁事。让他们望个够吧。

陈菲将脸紧紧贴在王凯的后背上，两行热泪湿透了王凯的衣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