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气死奸臣老爸
“很好。既然都不愿意走,那么下一刻起,徐指挥的军法就对你们有效,不要抱怨,不要叫苦,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。”
高方平环视一圈道。
这时正巧一个统制官走入了校场。
这些个老爷兵赶紧在徐宁的指挥之下纷纷列队。
虽然不是太利索,好歹也在规定时间内站整齐了,看着像那么回事。
“卑职徐宁,参见党统制。”
徐宁单腿半跪见礼,其余人一动不动。
这也是规矩,军阵一但列起就不参见上官,只是由主将参见。
党世雄把徐宁扶了起来,又递给他一套文碟,“高殿帅命本将送来给你,现在你有官身了,从今往后,好好为禁军效力。”
徐宁打开文碟观看:九品仁勇校尉,差禁军捧日军麾下营指挥使。
心里大为激动,再次单膝跪地道:“谢诸位上官提拔,谢衙内关照。”
党世雄微笑着,对高方平拱手后便离开了校场。
他乃是大官,参考后世的话算是旅一级的长官了,虽是高俅心腹,不过对高方平此等纨绔也不想多沾染。
徐宁呼吸有些急促,感觉幸福来的有些突然。
他家虽不算清苦,不过也没人和钱跟地位过不去。
大宋对官员、尤其武将是很慷慨的,俸禄实在不低。
营指挥使的差俸,大幅高于以前的教头了。另外还要加上仁勇校尉本身的官俸,仅仅收入就比原来提升了许多。
此外,还有带兵的威风感,权力亦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。
原本不过一介教头,说白了是一群成年学生听老师讲解,下课了谁还管你,甩手就走了。
高方平忽然道,“徐指挥使,关于加速练军的事宜,要和你谈谈。”
徐宁赶紧躬身道:“不知衙内的标准在哪?想要一支什么样的亲军?”
这意思是,你高衙内想要欺男霸女的狗腿兵,就有特别的管教方法。
或者是想要其他能用的兵,也有相应的管教方法。
高方平想也不想的道:“当然要支虎狼兵,要有原则,有信仰,以能真正上阵杀敌的标准去训练。”
徐宁思考顷刻道:“末将明白了。然则,那样的兵很难练,需要的时间很长。甚至不经历真正的战阵,永远也练不出来。”
高方平道:“尽力吧,至少先把军律管好。历史证明,没有纪律的队伍就不是军队。所以这是最为根本的东西。”
“等有了纪律后,再来研究思想以及信仰的问题,这也非常重要,甚至是军队的灵魂。”
“我一直认为没有追求没有信仰的军队,也不叫军队。当有了这两样,就好办了,提升一下个人身体素质,就可以经历战阵慢慢历练了。”
听到这里。
徐宁算是部分认同吧。当然也是不方便当面反驳衙内的。
改而问道:“这汴京安稳之地,哪去寻战阵训练?”
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大宋什么都多,兵多官多,钱多粮多,同时山贼土匪也历朝历代最多,乱臣贼子多。”
“但大宋就是真正的军队少,除西军种家经略的那些队伍还算看着靠谱外,观来几乎没有一支真正能上战场的队伍,徐指挥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听到这里。
徐宁知他说的对,可不敢接口啊,否则有诋毁官家英明、诋毁军制的嫌疑。
倒是,老徐同志也难免对这个以往的大纨绔另眼相看了。
他还真算是为数不多,把军中弊病说出来了的人。
徐宁当然知道大宋能上战阵的精锐不是禁军,还真只有种家经略的西军敢战。
然而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不懂,或装作看不见。
真正最能看清楚这形势的,恰好就是禁军里的这些教头。
“衙内以往伪装的好啊!世人怕是都看走眼了。”
徐宁不禁感叹道,“真正有志向懂得军伍之人,目前末将还真的只见过衙内一人而已。末将很庆幸跟了您。”
嗯,这家伙像是也不免俗了,这话说的,马屁的成分也不算少。
因为小高的练军本领都还没正式展开呢。
高方平走开时道:“过奖了,看得懂的人其实很多,主要不敢说而已,一说准被我那奸臣老爹剥皮扯骨,悲剧啊。所以眼下只有我敢说,这些弊病也只有我敢捅。”
徐宁险些昏倒。
汗,听这家伙说“奸臣老爹”竟是又贴切又酣畅淋漓。
问题是虽然说的没错,可作为儿子,他怕是也不能如此直接啊,整得人家反驳也不是,迎逢也不是……
高方平正提着个鸟笼走着。
这是体验生活,为了模仿还原纨绔的感觉。
却是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鸟?感觉这东西叽叽喳喳的,烦死人了。
“你还叫?”
某个时候不装高雅了。
小高干脆伸手进去捏着鸟头,在笼壁撞了几下。
正巧高俅路过,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,呵斥道:“好小子,钱就不谈了,但你知道老夫养这鸟花了多少精力,原打算教乖后献给皇帝呢,你个败家子不爱惜便也算了,也不能如此糟蹋你老爹的鸟啊。”
“爹爹有所不知,真正的鸟,不需要叫的多,需要叫的巧,咱大官家总体是喜静的人,需要的是静态美感,而不是叽叽喳喳的动感……”
见奸臣老爹眼睛瞪了老圆,高方平只得不瞎扯了,认错道:“好吧被您看出来了,我在胡扯,以后儿子定不会这么鲁莽的对待宠物了。”
高俅哭笑不得,摸摸儿子的后脑勺道:“祥瑞啊,我儿现在变得如此精灵古怪,有趣得紧。”
“恩,谢谢大人夸奖。”高方平乖乖的点头。
跟着高俅又呵斥:“然而,你个败家子竟敢当着亲军的面,说老夫是奸臣……我@¥”
气得鸟语都喷出来了。
“老爹又有所不知了,您本来就是个奸臣,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。真正聪明的人,不会听你怎么说,会看你怎么做。”
高方平侃侃而谈:“从心理学来讲,他们认定了您是奸臣,我去否认则会遭遇抵触。相反我去承认,则成为和他们的共同语言,他们会放下戒心,认为我和您礼贤下士,这是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早期形态。我以为您知道这事的。”
作为当朝第一弄臣,没人比高俅更会揣测人心了。
所以思索少顷,也不得不感叹于这小子的机智,还真的说的有些门道。
“都是你说了算,我儿一张嘴啊。”
高俅大为欣慰的轻摸着儿子后脑勺,感觉这脑袋现在贵重了啊。
想定,高俅回头吩咐管家和随从:“传令,除老夫和大宋皇帝,谁都不许摸衙内的头,违令者斩!”
“……”
高方平想抬手挠头的时候尴尬了,那我自己的手算不算?
高俅又道:“为父听说,你去了刑部大牢看望林冲?”
“哎呀,这事老爹不用管了。儿子我这么聪明,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。”高方平说道。
高俅迟疑少顷道:“我儿想要的东西,为父都支持。可对待林冲,你怕想多了,老夫不信事情走到这步还能和解,上位者最忌做事做不干净而留下后患。所以老夫不干涉你,不过也有自己的打算,已经安排陆谦上路解决此事。”
高方平智珠在握的样子嘿嘿笑道,“行,您毕竟是个大枭雄,要不这样就不是高殿帅了。那好,您做您的,我做我的,其他就看林冲之造化了。”
高俅捻着胡须笑道,“我儿这像是和为父下棋?”
“我不是想赢啊,而是为咱老高家笼络些可用人才。我坏事干太多,口碑太差劲,整天提心吊胆的,没有几个高手护卫睡不着。”高方平道。
“这么说来,陆谦大概率会死在路上?林冲最后会回来和他娘子团聚了?”高俅眯起眼睛。
高方平摊手:“林冲怎么的也比陆谦顺眼吧?”
高俅道:“林冲什么样老夫比你清楚,他是人才老夫更比你清楚,真正阻碍高家和林冲关系的,是张贞娘。”
又道:“为父担心你管不住自己,又去动张贞娘,那么林冲绝不会在忍,你就危险了。所以想清楚,痛下决心放弃张贞娘者,就可拥有林冲。否则作为枭雄,必杀林冲!”
高方平道:“额,我都开窍了,没那么在乎美女的吧,花点钱就能得到的事,我一般不会小气的,反正老爹你钱好像很多的样子。”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高俅欣慰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