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空楼
阮羽把车开到女生公寓楼下,不出所料得看见韩昭也在。
男生个子很高,长身玉立,身着迪赛的牛仔休闲服,许是天气有些热,袖口挽起,露出一截经常运动的人才会有的精壮手臂。
而被他拦住的女孩,只及他胸口,身材纤细,黑色铆钉外套,同色的紧身长裤和短靴,头发利落的梳成马尾,斜跨着一个小坤包。两人都少了些书卷气,却是意外的登对。
看到阮羽的车来了,湘怡绕开韩昭就要跑过去,从身后被一把拉住了手臂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!”
“哎,真的没事儿,”湘怡无奈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,暗自后悔告诉韩昭自己今晚要去空楼的事儿,“我和你们不一样,我不会有事儿的!再说了,我堂哥也在,没问题啦!”
“再不一样你也是个女生,那里的楼房空置了很久了,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,大晚上的去那里干什么?”韩昭不放手,声音沉沉。
湘怡心里一热,但现在显然不是说出自己秘密的最佳时机,也就不再挣扎,抬起小脸,水眸潋滟,“怎么,你是在担心我吗?”
“是又如何?”韩昭倒是很干脆的承认了,“你要是有什么事,谁来追我?”
“你又不缺人追!”湘怡对某人的恶趣味无力吐槽。
“多多益善,”某人厚颜无耻的把话题继续扯远,“你自己说的革命尚未成功,怎么,想始乱终弃?”
“少年,你五行缺爱吗?”湘怡扶额,阮羽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就停在旁边,已经吸引了一些学生的视线,她可不想再次被人丢上贴吧,被八卦得体无完肤。
“我五行缺你。”韩昭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,手一松。
湘怡趁机跑上车,“开车!”
阮羽回过头,“不用等你的小男朋友一起?”
“不管他,哎,什么男朋友啊!”湘怡系好安全带,“走吧!”
车子转弯进入星河路的时候,人流一下子稀少了许多,连沿街店铺的霓虹灯的招牌都不似其他地方明亮,远远得可以看见一座大楼孤零零得竖立在那里,显得份外突兀。
阮羽驾车左拐右拐,终于到了大楼前面,停下车。
“这就是你们拍下的房产,这也太荒凉了吧!”湘怡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一个哆嗦,赶紧拉上外套拉链,阮羽站在她旁边,目光沉沉得看着眼前的大楼。
这条街,虽然位于市中心,但却比郊外还要荒凉,沿路的小吃店和仓买早早关了门,虽然招牌还亮着,但显然年久失修,灯牌上的字儿有几个已经不亮了,亮着的那几个,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,好不凄凉。
“前两天,我来这里,听说这几家店也快歇业了,”阮羽从兜里拿出包烟,取了一支叼在唇边,打火机却找不到了,只好把烟捏在手上,“不知道为什么,他们在别的路段上生意还不错,一搬到这里就没有客源了。”
“年轻人都出去找房子了,就留了家里的老人在这里看店,”阮羽叹了口气,“瞧,那家小黑面馆,我是他们这个月的第二个客人。”
再看大楼里的楼房只租出了几间,在偌大的建筑上,有零星的几个窗口透出光,就像一只只眼睛无声得打量着他们。
“这些租户都是找不到价格合适的房子,短期租住的,也许过不了多久,这里就彻底空了,”阮羽把烟丢回兜里。
“哎,楼下的超市还开着,我们进去看看!”湘怡打断了阮羽的感慨,拉着他走进超市。
和外面的凄清不同,超市里明亮干净,货物齐全,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儿。
“你好!”湘怡拿了两瓶矿泉水去结账,顺便和店员攀谈起来,“嗨,这里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啊?”
店员看见客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,态度顿时热络了许多,“你们是路过这里吧?”
不待她回答,又紧接着说,“住在这个大楼里的人就那么几个,我都认识啦,一看你们就是没来过,你们知道关于这个大楼的传说吗?”
“什么传说?”湘怡笑吟吟的问。
店员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,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传说啊,这个大楼不干净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这里死过人!”店员的声音更低了,“不过,这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,”
“胡说,几十年前这个大楼还没建呢,”阮羽插话。
“大哥,你别急啊,几十年前,这里是D厂的职工宿舍,”店员有点不高兴被打断了,“我要说的死人事件就发生在这个宿舍里,这房子可以推倒了重建,但鬼魂却不会走,亡灵的冤屈一天不得伸张就一天不肯离去,每到夜晚就在大楼里飘啊飘啊,要把大楼里的人都吓走!”
“嘶嘶,”说到这里,店里的日光灯突然发出电流声,闪了几下,还好现在是傍晚,外面天色还亮着。
等电灯恢复正常后,超市一片明亮。湘怡突然发现店员不见了,叫了两声,阮羽一撇嘴,冲着柜台踢了一脚。
“哎呦,”店员果然从柜台下钻了出来,看见客人似笑非笑的眼神,赶紧打个哈哈,“我们这儿的灯也不知怎么回事儿,明天让电工来看看,哎,两位客人要买什么?”
“继续讲啊,”湘怡把水递给他,店员居然径直拧开“咕嘟”喝了一大口。
“哎,瞧我这脑子,您等着,我去重拿一瓶!”
“不急,先把故事说完,”阮羽拦住他。
“什么故事?”店员迷茫的挠挠头,“你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吗?”
“你,”阮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,正待发火,袖口被人拉住了。
“走,”湘怡扯了扯阮羽的袖口,转身走出超市。
“这个店员有问题!”阮羽皱起眉头。
“不止他,这个超市都有问题,你看,”湘怡把瓶子举到他面前,阮羽接过去。
“水很普通啊,什么,生产日期是2000年!这都多长时间了,可是,他也喝了,”阮羽看见生产日期大吃一惊,转念一想,“而且,他不仅喝了,还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湘怡拿回瓶子,端详着瓶中浮动缠绕的绿藻和长发,目光微敛,“别打草惊蛇,先进大楼看看。”